象牙白为主色调的房间内,负压舱体和床榻居中并列摆放,占据近一半的空间。高高低低的各式仪器摆放在四周,运转的嗡鸣声和滴答声响个不停,只留下一小片空地供人员出入。
淡淡的消毒水味沁入鼻尖,微黄的灯光扩散,照亮熟悉的天花板。
“这里是……医务室?”
病床上,石恪缓缓睁开眼睛。
“对,而且还是同一张床。”
摩尔蹲坐在枕头上,专心致志地舔着毛,细心呵护缠有绷带的尾巴尖。
“他们人呢?”略显迷糊的石恪尝试起身,却被猫咪一爪按住。
“某个白衣女人说,他们都没事儿,小姑娘有些轻微的PTSD,心理状况还是需要长期的治疗和调理——净说些听不懂的话,烦死喵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太好了……”
石恪望着端坐在胸口上的猫咪,脑中回想起喷泉广场上的种种,恍惚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。
似乎,我成功重塑了心象刻印?还操纵火焰大杀四方?
按照某老头子的教导,他闭上双眼,驱使活跃的以太流遍全身,仔细检查自身的状况:
肌体状况,伤势基本痊愈,感谢医生;
神经系统,信号传递通畅无阻,没问题;
心象刻印,状态良好,架构稳定度100%,外形呈球状,很……
嗯?等等?!
我心象刻印呢?好不容易凝聚的心象刻印,又没了?
石恪倒吸一口凉气,思绪电转之间以太奔涌汇聚。他移开摩尔坐起身来,右手一搓,丝丝缕缕的星火显现,可一眨眼又消失不见。
啊?怎么又不听指挥了?以太小老弟,你们怎么回事?
就在火苗出现的瞬间,床边某个圆柱形的仪器顶端,红灯骤然亮起,剧烈闪烁。同时,水汽状喷雾从各个方位的探头喷出,均匀且迅速的扩散到每个角落。
雾气之中,一阵又一阵眩晕麻木的感觉袭来,石恪勉强凝聚的以太即刻溃散。
就在石恪不死心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,面前自动弹出的悬浮光幕上,显现出塞缪尔·斯图亚特教授略显憔悴的脸。
老人扶着左眼的镜片,向病床上的少年挤了挤眼睛:“早上好啊,刚刚背上处分的‘业火凶人’。”
石恪愣住:“等等等等,老头儿,处分是什么鬼?业火凶人又是什么鬼?!”
教授叹了口气,光幕的另一半贴出盖有公章的通告,说道:“首先是坏消息:不只是你,还有甘氏兄妹,你们三人因当众破坏公物,影响恶劣,处以全校通报批评并计入档案,结营时最终评级也将下调一等。”
“……那些家伙呢?”
石恪低着头,双手攥紧床单,点点火星飞溅,焦黑的痕迹烙印其上:“那个大家族的人渣呢?”
行走中的教授转过一个弯,沉默片刻答道:“他并没有参与这次训练营,他的家仆们也没有。”
就这?倒黑为白,当众施暴的人渣,得到的惩罚就这?
石恪紧咬着牙,闷不吭声,只是手中的床单开始冒烟。
床头圆柱的顶端,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,尖锐的警报声响起。
一片愕然之中,床头的注射器悄然探出,透明的针管刺入石恪的肌肉,注入的药物让他困意上涌,又要歪头睡去。
入睡前的朦胧之中,石恪似乎听到光幕上的教授再说些什么:“你不要激动,我马上就到……会给……交……代……”
交代?哼,希望如此吧。
.
.
十分钟后。
门口写着“贵宾专用”的会客室内,交织的光影掩盖了冰冷硬朗的金属墙壁,将整个房间装点成绿植环绕的花园。
房间正中,自动轮椅上的石恪抱着摩尔跨拉着脸,隔着茶几与教授相对而坐。
一人一猫死死盯着教授。只是对视,就不说话。
斯图亚特教授伸手抱过摩尔,勉强扯出个笑脸:“唉,知道你不开心。这件事校方的处理方式确实对你们来说不太公平。我在这里,作为校长兼训练营营长,先给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石恪继续垮着脸,哼了一声。
教授无奈继续说:“作为声名远播的‘业火凶人’,外界盛传的老夫‘静极思动收的关门弟子’,对老师就这个态度吗?”
“哈?”石恪震惊之余,再也无法保持沉默,“啥玩意儿啊?我什么时候成你关门弟子了?”
“是不是,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老人笑了笑,挥手甩出一缕火苗。
奇妙的感觉乍现,石恪下意识伸手去接,火苗稳稳落在手中。温润的感觉传来,周身以太自行运转汇聚,转瞬之间,火苗便膨胀至脸盆大小。
啊?先前内视的结果不是……
少年闭上眼睛,意识飞快沉入识海,凝神观察起心象刻印:几缕弯曲的线条萦绕纠缠化作火焰,不断吞吐着往来的以太。
难道是之前眼花看错了?
意识上升回归现实。对面的教授挥手熄灭了火焰,震声说道:“门下守则第一条:尊师重道。你且说说,该如何罚你啊?
石恪震惊之余,内心不满已然消失大半,只凭半点怨气继续嘴硬:“您这边不是已经罚过了吗?通报批评+评级下调,您还要怎样啊?难道需要端茶送水洗脚做饭吗?您若是多传我点压箱底的绝活,这倒也不是不行啊!”
老人闻言,哈哈大笑:“够了,确实够了!你小子不要脸撒泼的样子,很有你师兄当年的风范,哈哈哈!看来以后必须找个机会,带你见见你的师兄师姐。哈哈,那场面,一定很有意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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