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呀!玖爷!你的背……”刚将那盆水放至地上,鸳鸯旋即瞧见玖爷洁白的背部,布满了箭伤、刀伤,细细望向,恐不下十数道。
“这都是三年边军,在甘肃镇那边,同北虏人交战时所得到的,我这已经算好了,至少没丢了性命。
国朝尚还有千千万万的好男儿,他们的魂魄虽然回来了,但他们的尸身,却是始终留在九边之上,更甚,有一些人,尸身都没有留下。”贾玖轻轻说着,情绪转而低落下去。
鸳鸯红着眼眶,情不自禁地拿手,轻轻摩挲在玖爷创伤的背部,当时的玖爷,一定很疼罢!那时候的玖爷,得有多难?
想到这里,鸳鸯眼眶溢满了泪水,她感受到玖爷此时沉重的心情,难怪玖爷的亲军这么拥护他,想来,便是因为玖爷打从心底里面爱护着这些军爷们。
虽说鸳鸯只是一位大字不识的深宅丫鬟,但她打小跟随在老太太的身后,老太太又是侯府嫡长女出身,耳濡目染之下,她多多少少听过不少沙场上面的事情。
别说上面的将军会为了那些部下着想,他们不喝兵血,就已经是对那些军爷最大的恩赐了!
随着时辰一点一点过去。
鸳鸯好不容易替玖爷擦拭完整个身子,复又细心替玖爷更换一件斩新的白色交领蟒袍,再替玖爷穿戴好玉带,刚想跪下替玖爷拉直袍边。
“才刚和你说完,不许在我面前跪下,你怎么又把它给忘记了,如是想跪,且等我的伤好了再跪。”贾玖略微收拾心情,本着打趣一下鸳鸯,继而转移一下自己稍显压抑的心情。
谁承想,鸳鸯许是听不明白玖爷最后面的那句话,跪在地上仰起螓首,迎着那道深邃的星眸,不解道:“如是玖爷想要我跪,我甚么时间都可以跪的,为甚非得要玖爷伤好才能跪呀?”
贾玖微一敛目,只见鸳鸯鸭蛋脸面,一双大大的杏眸满是不解,她那张红唇微微张开,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,许是角度之因,白嫩光滑的修长秀颈及其那若隐若现的锁骨,在烛火的映衬下,愈现诱惑。
贾玖微一俯身,伸出右手扳住鸳鸯的后脑,直接噙上那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。
鸳鸯的瞳孔瞬间收缩,只见一个身影掠了过来,紧接着,唇瓣被一阵凉感触碰,脑海一片空白,须臾,她只听见自己那砰砰跳动的心跳声响。
最后,鸳鸯羞涩得几不可抑,修长的粉颈布满绯红,蔓延至脸蛋儿及两边的俏皮耳垂下。
鸳鸯‘嘤咛’一声,缓缓阖上眼眸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辰,就在鸳鸯几不可呼吸之时,只见玖爷在抽离自己唇瓣的时候,刮了刮她那挺俏的巧鼻。
“原来你是这样的鸳鸯!”贾玖一语双关地说着,而后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鸳鸯脚下发软,好不容易才站稳,却是不知为何,自己已经无力地跌进玖爷宽阔的怀里。
感受着玖爷平稳的呼吸声,鸳鸯稍微不解,适才,自己的心跳仿佛快要跳了出来,为何玖爷的呼吸,却是如此平缓,莫非,是自己不够吸引玖爷。
贾玖蓦地瞥见鸳鸯酡红的鸭蛋脸面,神色现出一丝忐忑不安,哑然失笑,问道:“你不会是在怪我没有把你迎进门,便欺负你,才会这般惊慌罢?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……”这羞人的话题,鸳鸯接不下嘴。
“好了,你等会洗漱一下,便上榻歇着罢,我下了朝再回来睡个回笼觉,你且帮我暖着被窝,等我回来。”
说着,贾玖抬脚出了后宅。
鸳鸯望着玖爷离去的背影,怔怔出神。
许久,少女恢复神态醒转过来,才刚正常的脸色,复又想起玖爷那句替他暖床的话头。
少女的脸颊蓦地滚烫起来,两腮红红的,一双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,垂落螓首,极度难为情地望着自己的鞋尖出神。
……
……
大明宫,午门。
等贾玖一身白衣蟒袍踏上御道的时候,那些三三两两行进在御道上面的绯、紫两色官员,纷纷将诧异的目光,投落在这名不及弱冠的少年身上。
一些没有看清贾玖年岁的京官,纷纷惊讶于,朝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位郡王?看其不像是北静郡王。
而那些看清蟒袍来人的脸容是一位少年人,纷纷联想到此人,正是朝中最新崛起的西宁伯。
一些零星穿着青袍的正七品御史,投落在贾玖身上的目光,由羡慕改为一丝怒意,并夹杂着一丝妒恨。
想到待会朝会当中,会有诸多同僚弹劾这位冉冉升起的朝中新贵,诸位御史及科道言官,他们的嘴角又纷纷浮起一丝快意。
贾玖面色不变,对御道上面投来打量的眼神及诧异目光,丝毫不去理会,直接大步来到含元殿外面的广场上。
这时,只见广场最前面的玉阶下,已然站着三位蟒袍的身影。
贾玖目光微微一敛,见是王易之、郑淇、文淮三人。
稍作定神,贾玖迎了上去。
“牧之,昨晚你没有甚么大碍罢?”文淮惊觉周遭传来一阵喧哗声响,转过身子一瞧,待看清来人正是贾玖,便迎了上来。
见牧之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大碍,文淮复又压低声响道来。
“午夜时分,陛下急诏我同信国公、王大学士、郑大学士四人进宫,商讨你早前言及的参谋一职,我等退出宫的时候,陛下已有定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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