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。
一天。
两天。
三天过去了,张小鱼再也没有出来过,不吃不喝,也没有动静。
罗琴也在门口不吃不喝地等了他三天。原本的丰韵消散,晶莹玉润的脚趾紧紧地蜷缩着,就像即将凋零的花朵。
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在等待着。没有了张小鱼,他们不过是飘摇在乱世的浮萍。他们似是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。
终于,第三天黄昏的时候,门开了。
张小鱼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。
一头白发,眼窝深陷,双眼中爬满了血丝。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枯槁般,矗立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一夜白头,情丝难断。
罗琴使劲最后一次力气,爬到他的身边,抱着他的大腿,哭嚎着。
“小鱼,怎么会是这样?怎么会是这样啊?”
所有的士兵跪倒在地上。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响彻整个基地。
扑通一声!
张小鱼跪在了地上,倒在了罗琴的怀里。
罗琴抱着他的大头,直到哭干了眼泪。
还是老莫走到近前。
“大姐,叫医生来看看吧,给他喂点东西。”
“对对,快叫医生来!快呀!”
医生急匆匆的跑过来,给他做了检查。
“心跳正常,血压偏低,我这就给他注射葡萄糖和盐水。”
听到医生的话,大家都放下了悬着的心。
老莫:“大姐,你也喝点粥吧,你可不能再有事儿啊,队长醒了会受不了的。”
然而,罗琴依旧摇头。
“你们出去吧,我要陪他。”
所有人退出了指挥室,同时将零的尸体送到医务室冷藏。
又是一天过去了。罗琴已经陷入了混乱,几近昏迷。
张小鱼慢慢地睁开了眼睛,看到的是罗琴那苍白的脸和不住抽动的身体。
“姐!”
他强撑着身体,朝门外喊了句。
“卫兵!”
很快,医生来了指挥室,检查了罗琴的身体,直摇头。
“情况不是很乐观。”
张小鱼抓着医生的领子,把他提了起来,眼中散发着杀意。
“你最好给我救活她!”
还是老莫求情,张小鱼才放开了医生。医生给罗琴注射了盐水和葡萄糖,并嘱咐张小鱼,一旦她有起色,先喂一点点稀粥。
又是一天过去了。
罗琴终于醒了,撩开沉重的眼皮,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白发少年。
“姐!”
“小野狗!”
“姐,你怎么这么傻?”
张小鱼喂罗琴吃了点稀粥,罗琴又一次沉沉睡去。
直到第二天早晨,一缕青涩的阳光透过张小鱼脖颈间,照射在了罗琴的脸上。
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罗琴,缓缓地睁开了双眼,看清了那个守护她的闪亮的少年。
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。
张小鱼陪她吃了些粥,两人的气色好了很多。
看着两人没事,笼罩在整个基地头上的阴云逐渐消散。每个人的心底都燃起一丝希望。
张小鱼带着罗琴走出了基地,坐在了广场侧面的一个斜坡上,斜坡下是一个大坑,那是他和零还有小黄干掉基地丧尸的地方。
“姐,我以为我很强大,但是零的死让我差点万念俱灰。”
罗琴依偎在他的手臂上。
“小鱼,零告诉过我,让我好好照顾你的。你看,这就是她的嘱托。”
罗琴挽起袖子,漏出几个牙印状的伤疤,那是零咬的。
张小鱼看着那浅浅的伤痕,轻轻地抚摸着,如同抚摸着零的小脸蛋儿一样。
“小野狗,不要放弃希望,打开窗户才能看见阳光。”
张小鱼的脑中瞬间回忆起了那一晚,那是他初尝人事。他还依稀记得梦中那女人临走时留下的话。
“姐,那晚难道是你?”
罗琴低下了头,脸颊绯红,如同被抓了现行的出轨少妇。
张小鱼瞬间明白了,那个带给他无比舒服,无比欢愉的女人,竟是自己的姐姐。
“姐,我......。”
罗琴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不用说,我都明白。顺其自然吧。”
张小鱼点头。
“喂,你可别把你老姐想成坏人哈,那也是本女神的第一次呢。”
张小鱼微笑不语。
“笑什么笑,有烟没?来跟。”
张小鱼看着她,问道:“你不是都戒了吗?”
罗琴:“今天是个大日子,我想抽,不行吗?赶紧地,人家第一次还换不来一根烟?”
张小鱼赶紧给点上。姐弟俩就这样,吸着烟,安安静静地享受烟草带来的古老回忆。
第二天清晨,同时推开门的姐弟俩相视一笑,就像两个青涩的初中生,第一次在操场上约会一样。
会议室里。
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快乐,因为他们的领袖又回来了。
罗成凑了过来,笑嘻嘻的地打趣。
“老大,你这发色也太酷了,纯纯的美男子一枚啊。”
张小鱼:“滚回座位去!”
罗成:“哎,马上滚。”
罗成赶紧跑回座位,他才不在乎被张小鱼骂。
老莫:“队长,我把上次大战的统计结果做出来了,您听听?”
张小鱼:“说吧。”
老莫:“第二搜索队,损失3名老兵,田园断了左臂。”
刚一念到这,张小鱼就站了起来,指着老莫。
“你说什么?老田手臂没了?怎么不早报告?你干什么去了?”
老莫心想,干什么去了,您不知道吗?您都要死要活好几天了,哪有机会说呀这。但是老莫聪明,对付领导,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,还得笑脸相迎。
“还有呢?”
老莫:“还有,守备队损失20人。炮兵损失8人,高杰腿部中弹,正在治疗。”
张小鱼皱起了眉头。
“高杰的表现我看到了,很不错。”
老莫:“共计减员30人,战俘58人,被关在监狱里。”
张小鱼深呼了一口气。
“你去问问,愿意跟着我干的,继续当兵,不愿意的直接崩了。”
老莫眨了眨眼,心想,我去,老大这啥逻辑?
“是是,我会后马上办。”
张小鱼:“哦,还有,如果有战俘里有军官,就直接崩了吧。”
老莫又一次眨了眨眼。
张小鱼清了清嗓子,继续说道:“从今天起,队伍编制向军队靠拢。”
起身走了几步,张小鱼开始宣布。
“我宣布,队伍按军队编制改名为野狗连。”
此话一出,在座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,只有罗琴捂嘴轻笑。
众人抿着嘴琢磨了片刻,立刻觉得这名字其实很贴切,人类现在确实是就是丧家之犬,无处安身的野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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